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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一明一暗,分头並进

没有想像中的唇枪舌剑,没有高高在上的说教。

寧青萍只是一袭青衫,独自坐在江边的一方青石上,身前摆著一张矮几,一壶清茶。

他没有看那些围拢过来的士子,只是静静地望著江面上来往的漕船,眼神平静而悠远。

在他身旁,竖著一块木牌,上书八个大字:

文章千古,得失寸心。

陆续有士子,將自己最得意的诗作文章,递了上去。

寧青萍只是接过,静静看完,然后开口。

他的点评,没有一个脏字,没有一句斥责,却比最恶毒的咒骂,更让人无地自容。

一名士子呈上他呕心沥血写就的《登高赋》,辞藻华丽,对仗工整。

寧青萍看完,只是轻声问了一句:

“兄台此赋,写尽山川之险峻,楼阁之壮丽。只是,你站得那样高,可曾看见,山脚下,那些为了运送你登高所需的一砖一瓦,而累弯了腰的民夫?”

那士子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

又一名才子,献上他描绘秦淮风月的诗篇,情真意切,缠绵悱惻。

寧青萍看完,將诗稿递还,目光清澈如水。

“情之一字,动人心魄。只是,你诗中的美人,衣著光鲜,珠光宝气。你可知,她身上的一缕丝线,需要多少养蚕女,从黎明到深夜,不眠不休?”

那才子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寧青萍不与他们辩经,不与他们论道。

他只问本心。

他像一面镜子,用最朴实、最根本的问题,照出了他们文章背后,那份对底层百姓的漠视,那份深入骨髓的“何不食肉糜”式的傲慢。

他不是在诛他们的文。

他是在诛他们的心!

渐渐的,再无人敢上前呈上自己的文章。

那些华美的辞藻,那些风雪月的篇章,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苍白,那么可笑,那么骯脏。

人群外围,几名原本文名极盛的年轻才俊,面如死灰地对视一眼,竟是悄然转身,落荒而逃。

他们怕了。

他们怕自己的文章,也被拿到那面镜子前,照出自己內心的丑陋。

一场本该是羞辱的文会,最终,演变成了一场无声的审判。

寧青萍以一人之力,让江南年轻一辈的士子,集体失声。

他没有贏下一场辩论,却贏得了比任何胜利都更可怕的东西。

他在这片文风最盛的土地上,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一颗让所有读书人,都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笔下文章的,怀疑的种子。

当夕阳的余暉,將江面染成一片碎金。

寧青萍终於起身,对著那些失魂落魄的士子们,遥遥一揖。

“诸位,天色已晚,各自珍重。”

说罢,他转身,缓步离去,背影孤峭,如一柄收鞘的剑。

身后,是满地狼藉的诗稿,与一颗颗破碎的,文人的傲骨。

与此同时,金陵城西,一处极为偏僻的巷弄深处。

“兰亭墨斋”的招牌,被岁月侵蚀得有些发黑,毫不起眼。

与它破败的外表截然不同,宅院的守卫,却是外松內紧,几名看似在打盹的伙计,太阳穴高高鼓起,呼吸绵长,皆是內家好手。

沈卓一袭寻常商贾的打扮,带著两名隨从,走进了墨斋。

“客官,想买点什么?”

一名掌柜打扮的中年人,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语气里带著几分不耐烦。

沈卓也不恼,只是自顾自地在店內閒逛,目光扫过货架上那些包装精美的墨锭。 “掌柜的,”沈卓拿起一锭墨,放在鼻尖轻嗅,“你这墨,倒是好墨。只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墨香里,似乎还掺著点別的味道。”

那掌柜的脸色微微一变,隨即又恢復了正常。

“客官说笑了,墨,自然只有墨香。”

“是吗?”

沈卓笑了笑,將手中的墨锭,轻轻放回货架。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

“我怎么闻著,还有一股咸咸的海风味儿。”

“甚至还有一股,血腥味儿。”

掌柜的脸色,唰的一下,全白了。

他的手,下意识地摸向了柜檯下的警铃。

可他还没来得及按下。

一只手,如同铁钳一般,从他身后伸出,死死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赵龙。

这位钦差卫队的指挥使,不知何时,如鬼魅般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他脸上带著一丝狞厉的笑意,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掌柜的脸。

“別动。”

“我家大人,只是想请你喝杯茶,聊聊生意。”

“你若配合,咱们就只喝茶。”

赵龙的语气很轻,可那掌柜的,却听出了一股让他魂飞魄散的杀气。

他毫不怀疑,自己若敢不配合,下一秒,这间墨斋,就会变成一座真正的屠宰场。

几乎是同一时间。

墨斋外,那些看似在打盹的伙计,也在一瞬间,被数名身著黑衣的彪形大汉,无声无息地制服。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如闪电。

没有一声惨叫,没有一丝骚乱。

这条偏僻的巷弄,依旧安静。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半个时辰后。

金陵城外,一处早已废弃的秘密据点。

这里原是前朝某个王爷的私牢,阴暗,潮湿,空气中瀰漫著铁锈与绝望的气息。

兰亭墨斋的掌柜,钱万三,被绑在一根冰冷的铁柱上,浑身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

他的对面,坐著两个人。

一个,是面无表情的沈卓,正慢条斯理地用小刀,削著一个苹果。

另一个,是满脸煞气的赵龙,正用一块白布,慢悠悠地擦拭著他那柄从不离身的,狭长的绣春刀。

刀身上,还残留著一丝刚刚拭去的,淡淡的血痕。

“钱掌柜。”

沈卓削好苹果,却没有吃,只是放在桌上,用那把削过苹果的小刀,轻轻敲击著桌面。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你的墨斋,是假的。你,钱万三,也是假的。”

“你不过是替人看门的一条狗。”

钱万三牙关打颤,嘴硬道:“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就是个卖墨的!”

“是吗?”

沈卓停下了敲击的动作,抬起头,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静静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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