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早晨,六点的闹钟响起了片刻,又被一只还穿着长袖睡衣的胳膊拍灭。
小白狼从床上坐起,没有睁开眼睛,抖了抖耳朵。
想再睡一会也没机会了,昨天晚上差点没有赶上熄灯的时间,回到床上就洗了个澡转头就去睡觉了,衣服还没来得及去洗。
抖了抖头上散乱的头发,然后挪了挪,穿上毛茸茸的兔兔拖鞋。
走下床,喝了口床头的凉水,向厕所走去,路过衣架子的时候还顺手拎起了挂在那里一整夜血迹都显得干干巴巴的风衣礼服。
走进厕所,将礼服扔进浴缸,打开水龙头,然后拿起一旁的牙缸牙刷,挤了点牙膏后塞进嘴里。
“砰砰砰,小姐,今天有晨会,您醒来了吗?”
“醒了(醒了),别吵了,我会去的,不会迟到。”
叼着牙刷往浴缸里放入适量的洗衣粉和漂白液,一边刷着牙一边用脚搅和着浴缸里泡出来的泡沫血水。
啊今天有晨会,那早饭又要延迟了
那个挨千刀的死老东西,非要规定什么宵禁,搞得我昨天砍完人一看时间来不及了,甚至都没机会给自己搞个加餐
然后衣服也没来得及洗就来查寝了,现在血迹都不好处理了
可恶啊家里的床和被子实在是太舒服了,本来还打算等一会他查完就去洗衣服的,结果舒服过头直接睡过去了
她(啧)了一声,然后拔出来了水塞子,将血水放掉,然后继续开始放水。
吐掉嘴里的刷牙水,涮了涮牙刷后将牙缸里的水也一起倒掉,放回原处。
已经来不及干了啊
那就算了,再去找一件衣服吧。
关掉水阀,随便往浴缸里撒了点漂白粉,将盖子盖上,小白狼打算不去看这玩意了,眼不见为净。
回到卧室,打开衣柜,翻找了半天,然后拿出一件黑白红配色的简单衬衣
可惜不是男款家里那个老东西是一点都不愿意多了解自己一点的
又叹了一口气,拿起了放在自己枕头底下的海绵垫,固定住后才穿上衬衣。
西装懒得穿了,现在这件衬衣已经足够正式了。
穿上安全裤和过膝裙,打了个响指,白狼那头乱糟糟的头发就变得像是做了好久护发一样柔顺。
拿了个梳子划拉两下,简单做了个发型,踩上门口的高跟鞋,推开房门。
“你还有三分钟就要迟到了。”
冷漠的声音传入耳中,白狼面无表情且无语的抖了抖耳朵,将袖口和衣领上的风纪扣扣好,又把领带拉到头整理好。
眯着眼笑着,背在身后的手正做着叙拉古最极端的诋毁加辱骂手势。
“今早晨会的地点在教堂,拉特兰的那个神父也会参加,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阿尔贝托看了看腕表,又看了眼今天难得很庄重的女儿,拿起了手机。
“会议推迟半小时,先去吃早饭,那个老神父身体不好,不吃早饭我怕他会议中途低血糖晕过去。”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超雄变态)老爹居然都会替我说话了”
看着阿尔贝托挂断电话,小白狼才开口说着。
“先去吃早饭,过会家族里会有人开车带你去。”
没有回答,阿尔贝托安排着,然后转身离开。
耸了耸肩,拉普兰德懒得去想,只是拐弯下楼去家里的食堂打算随便吃点东西。
今天过年了?
叼着块蓝莓奶酪馅饼,拿起桌上的餐盘,用夹子夹了一块糕点,又拿了杯牛奶,回到那个自己常坐的阴暗的角落坐下,看着满餐厅都是自己喜欢的吃的,有些不知所措。
算了,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风卷残云的处理着桌上的一切食物,从家族宅邸到教堂还要一段时间,如果步行赶过去的话,自己倒是你好好的吃个半小时
但是那个超雄老登说了要安排人带自己去
那很坏了。
一口喝光杯子里的热牛奶,将餐盘丢到回收点,出食堂的时候又拿了一块蓝莓奶酪馅饼叼在嘴里,边走边啃着。
推门,刚刚踏出家门,一辆黑色的轿车就贴着她停在路边。
“上车,你还算有点时间观念。”
车窗下降,自己老爹的那张脸露出来,吓的小白狼两口把自己叼着的馅饼吞下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点了点头,拉开后座的门坐了进去。
“下不为例。”
没有深究自家女儿遮掩的行为,阿尔贝托一脚把油门踩死,开着车在早高峰的车流中不断穿梭,掐着点到了教堂门口。
“回来的时候能不能(让)我开车?”
下车,关上车门,小白狼说着,双手插着裤兜,看着眼前灰蒙蒙的教堂。
“不能,你没有驾驶证,开车不合法。”
阿尔贝托已经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他的袍子,拿着手杖,把袍子披在身上。
“明明昨天还让我去五百里外杀人,还规定我晚上必须回家,今天怎么又不让我开车了?(显得你多遵纪守法一样)。”
“你昨天自己开车去的?”
“嗯。”
“我安排的司机呢?”
“去(那里)的时候还在开车,但是开的太慢了,回来的时候我把他绑后座了,但是他一直在吐,我嫌他恶心,半路把他扔下了。”
“下次不许了。”
不是?我都这么跳脸了?怎么还没开始打我?
白狼微微歪头,居然还有些不适应。
“今天你成年了,赶紧抽时间把驾照考了。”
阿尔贝托有被无语到,已经不再会觉得开口说这种事尴尬了。
“(今天?)哦,我还以为还有几天呢好吧,回去就考话说家族里有没有什么认识的可以贿赂的考官?我不想浪费时间。”
“别逼我在你生日这天当着外人的面抽你。”
“好吧好吧,没有就没有吧,(没用的东西)。”
傲娇小白狼只能偷偷用别人听不到的括号里骂人了
推开门,教堂里面的各家族参会者已经落座完毕,随着大门打开,完全展露在小小的白狼眼中。
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她的眼中不时闪烁着星光。
“早上好,各位。”
阿尔贝托说着,在座的各位参会者对着他举杯示意,却唯独有一人对着那小小的白狼举起了杯子。
同样坐在旁听席,同样隐藏在阴暗的角落里,却被那白狼始终留意着。
看着自己的父亲落座,开始议会新一轮的扯皮,白狼很自然的坐在了旁听席的那只黑狼旁边。
“呐,呐,你(怎么)认出来是我的?”
“我怎么可能认不出你。”
那黑狼说着,将酒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那你(有)没有想我?”
“想,我一直都在想你。”
转头看着白狼的脸,直到她的小脸开始泛红,那炽热的目光让白狼想要回避,却又不舍得离开。
“大部分时候吧。”
转回来了头,又拿起了一杯红酒,自顾自的一口一口的慢慢喝着。
“我也一直都在想你。”
拿起了酒杯,与对方手中的酒杯相碰。
那并非谎言,也不算大话,只是一句中肯又绝对的事实。
“当时在葡萄酒庄园里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嘛那时候我还没活,(正在)打复活赛呢”
摇晃着酒杯,看着红酒不断挂壁,耐心回答着对方的问题。
“你要解开我们身上的诅咒了吗?”
聊天的话题很跳跃,但问出来的话还是让白狼的脸更红了。
“我没有(权限),这是垫的,不然我爹给我买的衣服我穿着不合身”
“噗哈哈嗯,没什么,看你这副样子,我还有些不习惯不过也挺好看的”
挺像她的
细心整理好的头发,难得正经的妆容服饰
心情不自觉的开始变差,眉头挑动了一下,明明很不明显,却偏偏被那白狼注意到。
“呐,你也觉得(这个晨会)太烦人了吗?”
“有一点点吧,不过我并不在意就是了。”
白狼笑了笑,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
“那就别开了。”
她说着,将酒杯摔碎在地上。
屋里的人们没有人站出来指责她的无理,但却又陷入诡异的宁静。
一抹黑色的影子从中央的地毯上爬起,化作庞大的黑狼,看着那只白狼的方向。
“有一个算一个,把你的那些畜生朋友们全都叫过来。”
她在自己父亲制止的眼神中继续下令,又转头看了看身旁的黑狼,试图从对方脸上看到一丝笑容。
当然了,她当然会看到了。
大门被推开,一只只巨大的狼涌了进来,对着那白狼俯首。
“呐,切里妮娜,要和我一起回家(聊聊天)吗?”
她起身,对着身边许久未曾见过的友人伸出了手,占据屋内全部空地的巨浪相互踩踏着,为她让出一条通往大门的道路。
“下次吧。”
看着那白狼亲手撕碎了她自己平静的生活,切里妮娜被逗得笑的完全停不下来,但还是拒绝了邀请。
“(居然)这样吗”
彷徨过后,看向屋内的人们。
恐惧,疑惑,震惊,不可置信
还有那些数不清的巨狼眼中的虔诚
“那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玩)哦。”
黑狼微微点头,算是应下。
“一定要来哦。”
“嗯,一定。”
得到了希望的回答,白狼笑了。
她摸了摸扎罗的狗头,领着狼群离开了,离开了这个自己父亲反复嘱咐过要注意礼节的晨会。
离开了这个她曾经都无比享受在意的生活
值得吗?
她想着,踏出了教堂的大门,身后众人各异的眼神被她抛在脑后,伸手挡着刚刚升起的太阳穿过云雾后有些暗淡的光。
如果她不喜欢的话
我会让这个世界,让这一切,都变成我们所希望的样子。
这就是我所希望的了。
无论代价如何。
走上父亲载着自己来到这里的车,伸手,扎罗很懂事的将她刚刚从阿尔贝托身上顺过来的钥匙叼着放在白狼的手中。
点火,开车离开,再也没有一点留恋,就连演出来的也没有。
就这样,拉普兰德的一生被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