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看见自己从小养大的的孩子一个接一个的死了,难道就没有一点点难受的吗?”
趴在长桌上,小天师双手捧着脑袋,看上去并没有睡醒。
她看着桌上无数光点,闪着金光的点点,如今只能看到五个。
那五个光点被无数紫色的点点包裹着,在棋盘上组成一片非常闪耀的区域。
“当然会有一点心疼了,都是些陪我几十年的伙伴,无论少了哪一个,都会有些不舍的。”
反复点了好几遍桌上的金色光点,却怎么都与感应到的数据对不上,鸠揉了揉头,然后向桌边一指,虚化的模板增长。
一个金色的光点浮现,那光点的位置让鸠满脸黑线。
这特么是谁啊
这么怂的
不会是炎老八吧
“几十年偶尔只是见上一两面的陪伴?比起你那看不到尽头的寿命,明显不值一提吧?这也会让你动容吗?”
小天师问着,房门在同时被推开,打着哈欠的十一推着餐车进来,上面是他们几个的早饭。
嗯,中午才吃的早饭。
“你说的这点我不能承认,首先,我现在才八十多岁,还年轻,还没有几个十年的阅历,他们中每一个人,都在我目前还很短暂的人生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随手捡了个油条啃着,鸠继续说着。
“其次,我很注重每一个我认识并且能叫的上名字的人,既然我已经费心的记住他们的名字了,就不会无感和他们的永别。”
时间的囚笼,千次万次的相识,为何我能依旧如初般的去对待每个人?
因为我在意你们,在意每一个你们。
每一个人,在死之前,我都会想到。
啊,或许今天过后,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所以才要记住他们啊
可我却从不因对他人的杀戮而改悔
真是矛盾。
“好吧,你说啥就是啥吧,所以既然这么在乎,那你不打算插手吗?”
也从餐车上捡了一块油饼啃着,同时还趁着鸠不注意抢了份豆腐脑,小天师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洒了几滴进沙盘里,淹了城外郊区的几栋楼。
“不打算,一开始就说好了,怎么能反悔?”
她都已经压了那些快要红眼的皇子们两个月了,现在他们还能继续打起来就已经很给她面子了,现在再去给他们叫停
绝对不会停的吧?除非自己动用武力给他们镇压了,不然只是开口的话绝对不会有人愿意听的吧?
明明炎都快死了,结果出了那档子事,自己直接不分青红皂白的强控了所有人两个月,搞得所有皇子截止到昨天都还是零进展。
哪里有这么干事的?虽然涉及到了一些原则问题吧,可皇子的夺嫡还是要进行的啊
炎身上的毒已经彻底失控了,毒素可以被压制,可他身上那些被毒素撕咬出的伤口却不能削减
一个老人,有着这种伤势,的确已经无力回天。
他只有最后这几天了,找个办法让他在死前看看下一任的皇帝吧。
小四,没有让她失望。
那个金色的光点格外耀眼,亮度远远超出了其他金色光点几倍。
他杀掉了另外的两个皇子,很快就会去杀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和现在依然在和六七两个皇子拉扯对峙的太子相比,他的效率可高多了。
照这种架势下去,大概只需要两天不,一天,只需要一天,这场夺嫡,就能够分出个胜负了。
从餐车上拿了碟辣椒油,用手上的半根油条蘸了蘸,然后整碟倒进小天师的豆腐脑里。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长进
“鸠你大爷啊!”
果然没有,还是在吃甜豆腐脑
突然,她拿着油条的手一顿,然后快速把剩下的半根油条塞进嘴里,一直眯着的眼睛瞬间睁开,扫视整个沙盘。
“该走了,出事了。”
她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油渍,然后趁着小天师不注意全抹在她的头发上。
“这些光点为什么自己熄灭了?”
小天师没有注意到鸠熟练到隐晦至极的动作,反而被沙盘上的特殊情况吸引了注意力。
悬浮在沙盘之外的投影,一个个消失的紫色光点。
鸠的构造很简单,但却很有用,谁杀的人,谁的颜色会变深。
可是从这里看不出来
是那个人。
太熟悉了这种既视感。
自己上次死前不就是因为看到了这个所以才出去送人头的吗?
“你俩留在这吧,去了也没用。”
鸠说着,懒得继续解释,一脚踢开了房门就冲天而起。
时间有限,她和小天师不一样,尽全力赶过去的话,留下的,肯定不会是一地尸体。
所以,她可没有带上两个拖后腿的玩意的想法。
人群在腐朽。
护卫甚至无法发出哀嚎,他们将长枪举起,铠甲下的肉体比铠甲更快腐烂。
八皇子正策马狂奔,他没有听见身后士兵的声音,但依然不敢回头。
金色的盔甲上冒出浓烟,那腐朽的力量粘在他身上,他的身体在剧痛,整个铠甲都在解体,但依然不敢回头。
士兵们毫无犹豫的向后冲锋,可刚走几步就只剩下穿着铠甲的骷髅,无力地跪下。
一个身穿黑袍的人,站在城门口,浓烟从他周身蔓延,城门口的流民已经只剩下没有血液的尸骸。
他动了,只有一条腿的身体,跑的却比战马更快。
浓烟被风流带起,一条黑色的痕迹紧紧咬在战马身后。
“救我!”
皇子对着不远处的军阵喊着,身后的黑影已经从衣袖之中抽出了利刃。
“叮。”
他只看到青色的光芒闪烁,然后继续逃命,一条大龙衔着剑挡下了黑影。
大龙嘶吼,然后哀嚎,身形削减到一缕流光,黑影本要继续追击,却从那把本应掉在地上的剑上感受到了更大的阻力。
“你就是我家小妹追查已久的那位凶手了吧。”
令说着,单手接住了剑,另一只手还握着酒葫芦。
随手一挥,黑影手中的利刃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