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
我看待事情,有时候过於客观,汪叔叔的角度跟我是不同的,像他这样的聪明人,点到即止就行。
他有自己的打算。
哪怕是劝人,也不能站在自己的观点,让別人完全顺著自己的路走。
看完电影,我便跟我爸回去了,期间少不了一波红包拉锯战,最后美滋滋的收下红包。
口袋里差不多四千块,这让我走路都轻快了许多。
回到家,將所有的钱放进小罐子,这笔钱,起码够我高一无忧,等暑假了再去打个零工。
半工半读,就是得利用空閒时间,儘可能的积攒以后需要的费用。
只要毕业了,当上警察,就不会为钱过多焦虑,人生也会隨之平坦。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未来可期嘛。
有理想,才会有动力,否则情绪只会变成一潭死水,哪怕在学校读书,都觉得人生无趣。
我这个人,没有拖延症,基本上有想做的事情,逮到机会就去做。
隔天,我便和梁启文一起,去镇上那条大路堵婚车。
这年头结婚,那真是喜庆,马路上贴著和气球的婚车络绎不绝。
堵婚车的方式简单直接,远远的看到婚车,直接拦下来就行了。
这种婚车时速很慢,而且都有被堵的觉悟,这是习俗,没有人会在结婚这天闹不愉快。
有的新人很大方,一给就是一整包,家里条件好的,给二十几块的好烟,差一点的十几块。
当然也有家庭条件很差的,都是拆开来给的散烟,图个喜气。
没人会计较这些,我和梁启文都是给就拿,给一包我们也接,给散烟就用烟盒装起来,有的甚至抓一把果,我们也乐呵呵的。
临走再说上几句祝福的话,他们开心,我们也开心。
这个就叫习俗。
新人也不会在意这些,毕竟结婚,难得的大日子,怎么也得大大方方的,独乐乐不如眾乐乐。
分享,一定会使人更加快乐。
堵了十来辆婚车,战绩可以说很是丰厚,光是整包的烟就有五包,散烟也有大半盒,兜里还有满满当当的喜。
这留著卖给汪敏,还能赚一笔。
堵婚车的人不止我和梁启文,镇上的老人,小孩,都会参加,其乐融融。
这就跟乔迁之喜一样,我们这边做新房,都会在屋顶上撒果,红生啥的,哪怕是陌生人,进门都有红鸡蛋可以吃。
我小时候就喜欢村里人盖房子,然后进去蹭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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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车咋不动呢。”梁启文拦完婚车,美滋滋的將一包烟塞进口袋。
过年车本来就多,加上拦婚车耽误时间,流通很慢,但再慢也不可能一动都不动。
明显是堵住了。
这前面的车不走,后面的婚车就过不来,这就很影响我们拦下一辆。
就在这时,一辆警车呜呜呜的停在前方,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吃瓜一直是我最大的乐趣,我小步上前,准备看看是咋回事。
来到最前方,才发现是几个人站在那拦婚车。
“不给烟我就不走。”领头的人我认识,庄强嘛,老熟人了。
婚车上几个人坐在那,一动都不动,就像看不到一样。
我寻思这新人也太不上道了,隔这堵半天,人家要烟给两根就是了。
这么喜庆的日子,搞得警察都来了,何必呢。
这事我不可能管,因为我自己都是拦车的一份子,而且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流传下来的习俗,就是这样。
虽然我没结婚,但我家那破房子建起来的时候,都得按习俗撒果和生。
对於庄强这么大的孩子,警察其实也没什么办法,总不能给他銬上带走吧。
而且人家堵婚车,在我们家乡,是很常见的。
小镇不大,遇到熟人的机率就大了,出警的不是別人,正是张莹他爸。
“你们赶紧走,在这影响交通,后面车子都堵住了。”张莹他爸拉著庄强的胳膊,想將他拉到路边。
此时马路已经堵成了长龙,喇叭声此起彼伏。
“不给烟我就是不走,有本事你把我抓进去。”庄强梗著脖子,对警察毫无惧意。
这要是在城市里,堵成这样,庄强说不准就被强硬的拉走了。
但在小镇上,不可能的,警察不会这么干。
而且警察和村里大多数长辈都认识,你把人家儿子抓进派出所,像什么话,背后舌根子都嚼烂了。
直到警察到了,婚车上的人才下来。
“人家要烟就给唄,结婚这么喜庆的日子,別耽误了好时辰。”张莹他爸有些无奈的对新人家属说道。
这要是中年人拦婚车,还好说一点。
十六七的孩子,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讲道理还讲不通。
“不是我们不给,他一要就一人一包,还要二十多的烟,怎么给啊,前面还有不少拦车的,都跟他一样,这得多少钱啊。”家属摇著头说道。
跟庄强一起的,起码有七八个,这一人一包就小一条了。
合著庄强等人不是占习俗討喜气,而是隔这发展產业链来了。
这一天要个两条烟,比我打工半个月都强。
一直到出元宵都有人结婚,这每天坚持下来,我滴个乖,简直是暴利。
怪不得別人都说,努力攒钱,不如恶事做绝,看庄强几人口袋满满当当的,想必已经要到了不少。
遇到他这种无赖,尤其是结婚的日子,很多人都会选择硬著头皮吃闷亏。
我个人是非常支持传下来的习俗,但庄强这种行为不叫习俗,根本就是无耻恶霸。
哪像我和梁启文,就算拦婚车,新人都是笑嘻嘻的离开。
几根烟换几句祝福,新人真的不会那么小气,我们占到了便宜,新人收穫了祝福,这就是双向奔赴。
这就是习俗存在的意义,但偏偏有些人,打著习俗的名义,做的儘是流氓的混帐事,才会把原本的习俗,变得越加浑浊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