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只要是人,就可以杀!
“好!说得好!”嬴政当时猛地一拍桌案,“朕就知道,这天下总有那么一些不知死活的东西!”
“冯去疾,朕命你前往东郡!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朕要你把这些躲在背后的老鼠,全都给朕揪出来!朕要用他们的血,来洗刷这块石头上的污秽!”
“臣,遵旨!”
回忆结束,冯去疾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冷酷的光芒。
陛下想要一个结果,那他就给陛下一个结果。
……
东郡,某县。
自陨石天降以来,这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街面上行人绝迹,店铺关门,家家户户房门紧闭,连平日里最爱吠叫的土狗,此刻都夹着尾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那块巨大的,刻着“诅咒”的陨石,已经被数百名郡兵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得水泄不通,方圆十里,被划为禁区,一只鸟都飞不进去。
而那些最先发现陨石的乡民和官吏,则全部被“请”到了一个废弃的军营里,美其名曰“保护”,实则是彻底的软禁。
所有人都知道,山雨欲来风满楼。
东郡郡守府。
陈郡守坐在堂上,屁股底下像是长了钉子,怎么也坐不安稳。
嘴上的燎泡又疼又痒,他伸手摸了一下,疼得“嘶”了一声,心里更是烦躁得想骂娘。
这都叫什么事!
他现在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那破石头上刻着这么几个催命的字,他当时就该连夜带人去,用黑布蒙上,找个深山老林挖个百丈深坑给它埋了!不,埋了都不稳妥,就该直接推到大河里去,让它沉到河底,烂上一万年!
可这个念头也就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就被他自己给掐死了。
做不到啊!
发现陨石的乡民,报官的里正,跟他下去查验的县尉、主簿……人多嘴杂,一双双眼睛都盯着呢!他前脚把石头处理了,后脚就得有人为了邀功把这事捅出去,
到时候,死得更快,更惨!
“府君,喝口水吧,您一天没沾水了。”一名老主簿端着一碗水,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陈郡守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摆了摆手:“喝什么喝!喝得下去吗?咸阳那边,有消息了吗?”
老主簿身子一缩,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还没……按脚程,天使……也该快到了。”
“快到了……”陈郡守咀嚼着这三个字,只觉得嘴里比黄连还苦。
他现在就盼着咸阳来的人能晚一点,再晚一点。可他又怕,来得越晚,说明陛下越是愤怒,事情闹得越大。
这种等死的感觉,简直比直接给他一刀还难受。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仿佛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郡守府每个人的心上。
陈郡-守一个激灵,猛地从席上站了起来!
他冲到门口,只见一名亲卫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脸上满是惊骇。
“府……府君!来了!咸阳来的使者……到了城外了!”
“是……是何人领队?”陈郡守的声音都在发颤。
亲卫咽了口唾沫,艰难道:“旗号……旗号是右相府的车驾!但是……但是后面还跟着一队……黑甲骑士!”
轰!
陈郡守的脑子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
右相冯去疾!
还有……黑冰台!
完了。
这阵仗,是要把整个东郡都翻过来啊!
简单的寒暄过后,冯去疾甚至没有给郡守任何喘息的机会,便直奔主题。
“陈郡守,带路吧,去看看那块‘天降神石’。”
冯去疾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喜怒,但“神石”二字,却被他咬得极重。陈郡守听在耳中,只觉得后脖颈子一阵阵发凉,仿佛有冷风顺着衣领往里灌。